(一)
汉克.奥利弗的飞机降落在北美西部的一旧城区里,城区内地形平坦,视野广阔,破败的房屋和厚厚的灰尘无声地述说着这里曾经的繁华;如今一片死寂,毫无生气,空中还飘落着灰色的“雪”。
“看来你们这里跟我们那儿没啥区别,就是少了火山岩做的大石板路。”来自罗马的老者做出了尖锐的评价。
“是,不过这里并不是我们居住的地方,圣弗朗西斯科早就废弃了很久了,听我父亲从前给我讲故事说这里曾经有山有水,还有一座名气很大的桥。”汉克.奥利弗摆摆手,让身后几名战士操作着中型起重自走车把重要人物杜兰.让运下CM-5“超级银河”。
杜兰.让本来并不算胖,关键是他的那四条奇形怪状的机械腿,弄得几名年轻的战士满头大汗;他本人倒是被注射了镇静剂后兀自睡着了,怎么摆弄他他都不醒。
汉克在这里稍做修整,直到自走车发动机开始轰鸣后才起身前往新韦加斯,去拜访自己的老父亲。
老者在路上好好的用战争以来难得一见的干净水洗漱一番,再把邋遢胡子一刮,活像是吃了返老还童灵药一般,从“耄耋之年”摇身一变,成了“知天命”的年纪。“怎么样?意大利人也不像是什么特别的人种吧?”老者身着一套极有格调的,像是给他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装,总算有了个人样;然后就在这重型“臭鼬”运载车上四处转悠,最后晃到了汉克眼前,没有眼珠的他笑起来极其诡异,“怎么样?”
“大家都是印欧人种(欧罗巴人种)的分支,能有什么不同?还有,老先生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?”汉克有些惊奇地看着他脸上那几坨不正常肌肉,和他那空洞洞的眼眶。
老者显得几分得意,慢悠悠道:“看见我手下那些个异变体了吧?他们都是受辐射导致的异变,而我,嘿嘿。”
“而您?”
老者用极度萎缩的手指指了指自己残缺了近一半的脑袋,没头发的那边,道:“我和他们不一样,我虽然没了眼珠子,但我其他感官变得意外的敏感,嘿嘿,现在就算我看不到你,我也闻得出你在哪里,你长什么样。”
汉克心下一惊,难怪我们一进城就被他们的人发现了,原来是这样……
老者看他正思考,又晃悠了一圈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,用意大利语在那里说个不停,一旁的人都被他的言语和动作逗笑了。
“臭鼬”是由美利坚合众国的几家王牌装甲车公司协作研制,最后仅仅只生产了二十几台,车长10米,车宽5米,最快时速达五十千米每小时,仰俯角爬坡在-30°到30°,重型履带运载车,装配有两挺20mmX200制式北约通用同轴高射机枪,起到一个镇暴和威慑作用,可射击穿甲弹,满员二十人,满载近六十吨,相当于一台主战坦克的满载重量。而这次汉克一次行动就把老爹的家底,仅剩的两台“臭鼬”给请了出来,实在是下了血本。
西太平洋的落日余晖洒在两台银灰色运载车上,和一台中型起重自走车上,太阳还是依旧暖洋洋的,照在人身上还是依旧的舒服,汉克情不自禁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,眼睛余光瞟见了前方山腰上的培高农田,他知道,他到家了;他也知道,该开始了。
“赞美太阳!”
(二)
三台战车如期而至,勒克拉斯.奥利弗很满意自己儿子的功绩,尽管他并不知道从车上下来的是否是“EATO”的人,但他还是感到骄傲和自豪,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。有些吃力的,他面带笑容地迎上前去,一身洁白的神父袍在风中猎猎;他张开怀抱,等待着他投入自己的怀抱。
然而汉克.奥利弗这次下了车却离他远远的,冷冷地道:“我回来了,这些是罗马的当地人,至于他们是不是‘东约’的人,我不清楚。”
勒克拉斯脸色一沉,双手不自然的耷拉两边,道:“我不说让你调查清楚了,再回来吗?你现在回来干什么?我又不缺打手,更不缺怪物。”
“我把杜兰.让带回来了,”汉克极不尊重地在他面前点上了一根烟,顿时烟雾缭绕,“您要不要看一下?”
勒克拉斯感到非常意外,他意外儿子的成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劲,同时也意外他竟然不再害怕自己的威严。他脸上仍是一片阴沉,道:“这件陈年破事只是为了锻炼锻炼你,想要你知道搞地下工作的复杂与难度,谁现在有空去管那个废物?话说回来,你带你那些怪物朋友们来这里想干嘛?”
汉克把劣质烟扔到勒克拉斯的脚边,有些恼火地道:“爹,我千辛万苦地从欧洲把人给你带回来了,你却说他是个废物,那你这不是让我白忙活一阵?还有,那些意大利人不是怪物,他们是活生生的人!”
还没等勒克拉斯反应过来,从“臭鼬”的后车门蹦出来十几条黑影,霎时间把他围了个圆,奥利弗怒目圆睁,自从他当了神父以来,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生气了;汉克见他恶狠狠地盯着自己,心里有些发怵,他在尽力压低自己的声调以致不会破音或跑调,但还是他声线仍是颤巍巍的,强作微笑道:“陛下……这是一场背叛!”
奥利弗见状,冷笑一声道:“怎么?敢搞你老子了还害怕什么?”这短短一句话把他那虚伪的慈祥的面具撕得干净,露出了他那独裁者一般的狰狞嘴脸。
汉克这下更是紧张,冷汗直冒;他原本从未见过自己父亲在他面前这样的恐怖,犹如一头凶猛狡猾的恶兽,露出了锋利的獠牙。汉克原本并没有打算现在夺权,因为有这个心,而没有这个力;再加之那位老者路上对他一顿教唆,唆使他夺权篡位,他脑袋一热,捶胸顿足道:“哎呀!怎么不早点想到这种方法呢?”于是,他搞出了这种名堂。他早该明白,父亲对儿子从来不设防备。
忽的,奥利弗神父一旁的几名贴身护卫被料理了,一名壮汉直勾勾一记重拳打在神父洁白的胸口上,嘴里骂道:“老头!没听见我们老大说嘛?背叛听不懂啊!”汉克见父亲受苦,心里跟着一阵绞痛,这才回过神来,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若是回头也来不及了,于是对蜷缩在地上的神父轻声道:“父亲,我,我手下这些人都是暴脾气,惹不得的,你就忍忍吧。”
奥利弗神父在地上闷哼了几声,便没了动静。
汉克察觉到不对劲,上前探了探奥利弗的气息,竟然已经断了气。汉克吓得向后踉跄了几步,一屁股坐在泥泞的地里。
他最害怕的人,最敬仰的人,最崇拜的人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!他紧紧盯着那具躺在地里瘦小、柔软的身体。他曾是多么强壮,多么强势啊,如今却死得如此不堪入目!
“老大,看来现在您是这里最大的官了。”
汉克苦笑几声,他看见父亲怀里有一张纸和一张照片,纸上这样写着:我对你们说,听着,要爱你们的敌人,要善待那些怨恨你的人;要赞美那些诅咒你的人,要祝福那些痛骂你的人。如果有人打了你的一边脸颊,就给另一边让他打;如果有人如果有人取走你的斗篷,就不必留住你的上衣。对每个乞求你的人,给他们所要的东西;对拿走你东西的人,不要再找他们归还。如果你希望别人那样对你,你就怎样对他。
汉克看完仰天大笑,不过眼里却饱含泪水:他笑父亲的虚伪,居然希望通过如此虚无缥缈的“信仰”来洗净他的罪孽;他笑父亲的天真,难不成父亲真以为他如何对人家,人家就会怎样对他?
他又低头看看那张发黄的老照片,上面的父亲年轻英俊,自己小小的手被他紧紧地握在他厚实的手里;那时的他与父亲还没有如此疏远。他又有些后悔,又有些伤心,但随后便被达到权力巅峰的极乐掩盖了。
远处的意大利人跳着怪异的舞蹈,一个单词一个单词欢呼着:“尼禄的时代结束咯!涅尔瓦、图拉真、哈德良、安东尼、奥勒留的时代(“五贤帝时代”)来临啦!”
(三)
神父勒克拉斯.奥利弗的死代表着一个极权政府的消失,他的死讯很快传遍了整个“天蝎”;一天之内,几乎所有的新型城镇都陷入了一片混乱:食物配给站被洗劫一空;军队开始越来越不受控制;水源被一些持械不法之徒占据;几名负责人的战士在领地边境上交上了火。只有汉克.奥利弗稳如泰山。
他迅速的搜集并整理了神父生前的各种资料,再在意大利人的帮助下逐步稳定住了局势;他通过联系神父生前的老臣们,请他们出山推举他上台领导近乎分崩离析的天蝎,老人们自然而然的答应了,他们向神父的儿子汉克宣誓效忠,并力保他登上领导人的位置;于是在一个月内,一阵狂风骤雨般的“血腥改革”席卷了整个天蝎。
他逐渐削弱了各个负责人的实力,其方式的实质就跟汉武帝的推恩令如出一辙,一个个区域负责人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样,不明不白地被剥夺了头衔和地位,最后落得惨死街头的结局。
他很满意自己的功绩,他站在一幢新建立的大型别墅的露天阳台上,想对着天空振臂高呼:“你看见了吗?老东西!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一无是处!”
但他没有。他只是默默地、骄傲地望向惨灰色的天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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